清欢(五)
本来应该十一发的,结果这两天有事儿,就耽搁了。
算是少主迟到的生贺,还有黯爷。
10.生日
“黯,起来了,不然就赶不上典礼了。”
“好,我马上起......”
似乎是转眼之间,七十年便过去了,睁眼看着屋子里的摆设,王黯还有些恍惚。他几步下了床,王耀正对着穿衣境一颗颗地扣好扣子。中山装就是规矩颇多的,一通忙活下来,十来分钟便过去了。
“挺好看的。”王黯在一旁上下打量了,给出了他少有的高评价。
“你别笑话我。”王耀理了理袖口,王黯上前帮他把肩膀的褶皱抚平。
“我记得七十年前你也是这般打扮。”王黯说。
“我挺喜欢这身衣服的。”王耀说,有些答非所问,“你呢?军装可比我这个麻烦多了。”
“我又不像你,生活不能自理。”王黯轻轻笑,帮他理好衣服往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番,“好看,我指的是衣服。”
“快去洗脸刷牙,我可不等你了。”王耀白了他一眼,王黯露出讨饶的表情,赶忙转身进了卫生间。
七十年啊。王耀看着镜子里的人,不自觉地低头一叹气,又立马展颜一笑。
“先生......”耳边似有人轻声唤,王耀回过头,只看见客厅里的各色摆设,来自全国各地,他那些不省心的弟弟妹妹们。说到他们,王耀不禁期待起今年各省的花车,不知道鬼点子一个比一个多的他们会送来怎样的花车,等典礼结束后又一个二个在他和王黯耳边吵,争谁的花车最好。
想到这儿王耀的笑意不免加深了些,却听见王黯在卫生间喊:“耀,给我做蛋炒饭,阅兵式可不能饿着肚子上!”
“我衣服都穿好了你让我给你做蛋炒饭?”
“待会儿阅兵!”
“就知道你一天要求多,早给你做好了,焖锅里,自己收拾好了自己去舀,吃完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别指望我给你扫尾!”
“耀——”
“听不见!我出门了,车在外边停着了,你也快点啊。”
“哦——”
其实七十年于他和王黯而言,真的不算漫长,毕竟五千多年都过来了。但于普通人而言,便是一生的时光。
“我啊,一辈子没什么太大的心愿,希望建国八十周年,我还能载着先生您去天安门。”司机是一个中年人,两鬓微霜,声音爽朗。
“好啊。”王耀回了个灿烂的笑容,司机在后视镜里瞅见了,也直乐。
“先生......”司机下意识地唤了声,觉察到王耀在安静等他的下一句,这个中年的北方汉子红了眼圈,“生日快乐。”
“很快乐。”王耀说,别过脸看车窗外流动的街景,他就这么看了七十年,每一年都不一样,回过神时发觉相比七十年前,已然地覆天翻。
王黯踢着正步走到方阵前,一声报告将还在方阵前训话的将军都逗笑了。
“王黯请求入队。”王黯目不斜视,军姿挺拔。
“这我可得批评您了,先生,踩点报到,万一迟到了呢?”将军故作严肃。
“报告将军,路上看了会儿风景,耽误了。”王黯也顺着他,一板一眼地回答。
“王黯同志,向右转,面朝大家。”将军喊起口令,王黯干脆利落地转身,面对着整齐划一的方阵,那一张张英俊青春的面庞。
将军稍稍一挥手势,便听见这群小伙子气吞山河地同声喊道:“先生,生日快乐!”
王黯笑,向这群年轻的守卫者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会快乐的。”
城楼上,红灯笼依旧;城楼下,阅兵方阵早已不似曾经。王耀在人群里看到好些熟悉的身影,不过白了头发苍老了面颊。
“先生。”有人笑吟吟地唤他,还是曾经那般温润,看向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
王耀赶忙凑上前去,握住那人苍老枯瘦的手,没来得及回应什么,那人便轻轻说道:“生日快乐。”
虽然早就知道有1949这辆车的设计,但真正看到王黯还是愣了好一会儿。
“你们,会看到吗?......”
空中飞过绚丽的七彩颜色,王黯走在方阵中央,耳边回响着那人说:“飞机不够,那就飞两遍。”
现在我们的飞机够了,想看多少看多少。
你会看到吗?
王耀站在城楼上,日光夺目耀眼,但并不妨碍他看清空中的雄鹰,地上的猛虎。他记得那人当时站在他身侧,目视前方是满心的喜悦满心的期待。
“我相信我们的未来。”那人说,不管多么艰难黑暗的日子,他眼睛里总是亮着星辰。
所以你看啊,你期待的未来。
你会看到吧。
“先生......”之前恍惚中听到的声音再次响起,王耀王黯皆浑身一颤。
是那人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永远不知疲倦的样子。
“生日快乐啊。”
日光还是太刺眼了。王耀想,王黯目视前方。
如河流奔向海,万千祝福从这天南海北一同奔涌而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生日快乐,我的国。”
王耀王黯将手放于心口,听见心跳里有江河奔流有山脉延绵有书页翩跹有歌谣朗朗有万千个相似又不同的笑颜。
“会快乐的。”他们说。
后记:
“所以,耀哥,黯哥,你们来评评,究竟谁的花车最好看?”
“就是就是,你们说了都不算,要哥哥们说,肯定是我的花车最好啦!”
“是我!”
“我!”
得,王耀早料到这是庆祝活动结束后的标准结局,一时只想葛优躺,不想掺和小年轻的吵吵嚷嚷。
王黯斟了两杯茅台酒,他起身拿走属于自己的一杯。
“今天很开心。”王黯说。
“那挺难得。”王耀打趣他。
微微举起杯子,王黯说:“生日快乐。”
王耀抬手与他碰杯,“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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